Liz

唯见江心秋月白 03

你确实拥有过幸福得让人发昏的时间。

因江一白始，由江一白终。

这些幸福重到你试图将不幸的骸骨压藏在花团锦簇之下，只是你看见花，想起的却是地下森森白骨。

如果能狠下心来继续充当江一白的笼中鸟呢？任其摆布，假装幸福。

七月七是你弟弟秦骁的忌日。

你订了一束白百合配雏菊，被公司新入职的前台阴差阳错送给了江一白。

小姑娘显然对江一白的好皮囊很上心，替他打抱不平：“花店送错了吧？哪有人送这当生日花的，我帮您打电话问问？”

江一白温温笑着：“没关系，给我吧。”

他语气柔和，却不容置疑。

江一白一贯如此，无论何时面上始终温柔自如、实则比谁都强势冷硬。

他眉眼低垂，一面轻轻抚摸着花缘，一面断断续续咳嗽：“很好看……很合适。”

死亡也许不是对死者的不幸。江一白有些气闷，不动声色地松开了领带，胡乱掏出几粒药，就着杯底冷透的咖啡吞了下去。

他上次淋雨着凉后总不见好，反复起烧，心脏仿佛装着尖锐的碎石般作乱，胸口堵得连喝水都会觉得恶心，遑论遵医嘱吃好一餐饭，维系这具已经岌岌可危的身体。夜里也全然不得安歇，咳嗽起来心跳有如擂鼓，贯穿胸肺的放射状锐痛折磨着每一寸神经，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，本能地渴求你的怜悯、关照、庇佑。

被爱过果真麻烦，明明只是被你爱过一个瞬间，就要承担软弱的刑罚。

江一白终于在和你的对话框落下一句自嘲：“花很好看，谢谢。晚上一起吃饭吗？”

——死亡对生者才是不幸的，江一白心想，秦骁头七的时候他见过你的眼神，明明从那时候他就不再惶惑于心中萦绕已久的疑问，他已经从缄默中获得了应答。

如果我死了，你是不是会觉得更幸福？

你在墓园拖拉了许久。

靠近江一白会让你觉得恐惧，你想要说服自己除了爱江一白外你还有许多选择，却每每在失败的爱意面前束手无策。

幸好江一白足够识趣，发了餐厅地址和包房号后就再没叨扰你分毫。

江一白会等你，你猜得到，会等到餐厅打烊，再一个人回家。

也许你可以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。你想，秦骁一事上江一白毕竟无辜，说一句生日快乐并不是背叛。

你拨通了江一白的电话：“你在哪里？”

听筒那头声音低弱：“……家。”

江一白没有等你，或许是被这样的事实激怒，你语气不佳地诘问道：“江一白，你觉得可以耍我几次？”

“抱歉……”，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，电波只传来千辛万苦的喘息声。

你挂断了电话。

你怀着对质的心思冲到了江一白的房间。

江一白仰头后倚着靠枕，左手扎着输液针，右手按着心口，呼吸急促，双颊、眼尾泛红，显然是发烧难受的模样，你总不至于现在同他计较，径直欲走，江一白却忽然一激灵，拼命挣起身，撞倒了输液架，只险险抓住你的尾指：“会死的。”

你停下了按向呼叫铃的手，坐返床沿，上下打量着江一白：“谁会死。”

江一白见你不再有离意，发出近似心满意足的喟叹，摩挲着你无名指上的戒痕，一字一顿，像许下一个令人愉悦的诺言：“我会死的。”

“不会很久。不骗你。”

他笑眼温柔，目光缱绻，仿佛溯时光而上与你相见。

  写的好烂。。

  补充一点，“你”是正常人，江一白并不是✓，不要用正常人思路思考江一白